马甲堆栈

Untypical 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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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妹子的（其实也是给自己的）鸡汤。经她同意，全文如下。

没什么条理，思想也不成熟，然而如果它对你有哪怕一丁点儿的用处，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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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姑娘：

你好呀。

虽然你说你一般写东西都不打草稿直接下笔，然而我觉得这篇东西大概会需要我稍微认真一点儿地写它。

有天你问我，人活着是为什么。好问题。你知道，古往今来的无数哲学家和更多的喜欢想太多的普通人（比如你和我）都思考过这个问题，然而它从没有、我认为也并不能被准确地定义。当然，你最近在看哲学而我并没有系统地研究过它，你肯定知道得比我清楚。

你还记得当我说想修一门心理的时候，被你吐槽不要走火入魔的事儿吗？你看看你啊，搞不好比我还容易走火入魔吧。

你知道，我挺怕死的。「不会死就上，可能死就跑」？（笑）我得承认这句话并非我原创，然而，对吧……它很符合我的胃口。

作为一个想得很多的人类，我害怕许多东西。我怕痛，怕热，怕痒，怕一早起来右手突然动不了了——为此我练习了左手刷牙和并不成功的左手写字——在你搬家之前还怕极了门口路边驶过的救护车里面会不会哪天躺着一个你。

然而我最怕的还是死亡。死了就……啥都没有了对吧。你信上帝，然而无论是不是有一个死后的天堂或地狱等着分配给我们，死亡都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分界点。人在那之前拥有一切哪怕是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在那之后，什么都没有。

「可能性」。我猜我的经历可以佐证它并不是空中楼阁？当然你肯定意识到了，我对它不是一般的着迷。你知道，我没有理想专业或者职业，我只想穷极「我」的所有可能性。这很难，很烦，但是我想试试。我知道你会陪着我的，那是个很大的动力；于是你也该知道，我也会陪着你的，以任何可能的形式。直到你哪天不再需要我了，or until death do us part. 

我猜这是笔不错的交易。

之前知乎上有个问题，好像是人的最宝贵的品质是什么？我转了一圈，好笑又意料之内地觉得那些品质我一个都没有。

你可别又笑我妄自菲薄。

大概看起来我最接近的就是「温和」了吧。我又想起你说的我的「不紧不慢」，好吧，那并不是真的。我一点也不温和，相反，我是个戾气很重的人。如果要说我平时情绪波动小的话那会有两个解释，我懒得，或者我真的不在意那件事儿。

「懒得」源于对「就算争了也并不会有卵用」的确信，你看，又一个被生活磨去锐气的例子。而关于在意，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东西挺少的——我甚至对吃的都没什么特别的执念——而且其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在不断变化。再一次，就算我脑内急得跳脚，有时候我还是不会做出任何行动。

我想你大概也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对吧。

日子一天一天飞快地过去。在这个纬度比我们的城市高得多的地方，季节的推移明显得似乎能直观地从生活的每个角落感受到。昨天早上去刷牙的时候，突然觉得水是冷的。你知道我体温一直偏低，手就更凉了；万幸它还没有冷到得开热水刷牙的地步。

我想学校的银杏树该黄透了，也许早已经开始掉叶子了。宽阔或狭窄的校道上落满白果——我好像跟你讲过那很臭？（笑）——上新勤奋的711也该开始卖秋季限定的各种零食了吧。

我想象你戴着头盔，背着你总是抱怨它太重的书包，骑车穿行在北国的街道间的样子；又或是缩在帽子大衣和公交座椅中间，以那种我难以理解的高速敲打着短信或者印笔。我想象每天会有多少人与你擦肩而过——我猜学校里的人口密度还是相对比较大的——而在这之中又有多少人知道你有这么好。

我猜没多少。

在还中二的时候，每次我看到「人生而自由」这句话的时候，总会在心里默默补上后半句。如果你还记得我有一次顺口说的「看山不是山」，well……就是那个阶段。

我猜我还是比那时候要温和得多了。每次我说 calm down、说越忙越乱、安排好退路然后闭着眼睛往前冲的时候，我都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几年前的我会做的事情。

然而我觉得那个她会喜欢我现在的做法的，她说不定还会小小地佩服我一下。

之前我说你比以前要温和了的时候，你好像对这个评价不太感冒，虽然你承认我并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其实我想说的是，这样挺好的。想象一片闪亮的棱角分明的金属星星，我觉得，理想的状态并不是把它磨成圆形，而是在它的外面包上一层柔软而结实的缓冲材。同样是能够避免伤到他人或者持有者自己的方式，同样是变得温和的方式，对吧。

我相信你是第二种的，虽然我对自己的审判暂时还没出结果。又是当局者迷？（笑）我猜人这一生都在不断地审判着自己，可能有些人直至死亡都无法审出个结果来。

搞不好人活着是为了让过去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对现在的自己满意？我猜这会是一个能够说服我的说法，希望它也合你的胃口。

就算你觉得自己是第一种，你知道，我知道（哪怕只是一部分的）你的努力，我看到了你走过的路，我会接受这个结果。

何止是接受呀。如果这是一场自己的赛跑而我在终点等着给你记时间的话，我会想给你拿水扇扇子，然后拍拍你汗湿了的脑袋。

Good job. 

现在是9.19晚上，果然拖延症写长文不能没有大纲……

今天收到了你的第三封信，我想，这篇文章里还有些不知如何表达的心情，就放到回信里吧。

那就写到这里咯。

祝你快乐。

你真诚的，

金鱼